歪打正著

[按:3×4混部校園背景,承太郎x由花子。會想到這個組合是我看到有好幾個太太都畫了dio x mista,我覺得組合這種事怎麼都可以說得通。而且撇除年齡和時代,不覺得承太郎和由花子很配嗎?]

「空条承太郎這個傢夥,我見到就想吐。整天享受住女生圍著團團轉的狗屁男生,這個人怎麼可能受歡迎?」山岸由花子躲在學校的櫻花樹後,看著承太郎和幾個男生在打籃球。一旁的女生都是來看承太郎的,好不受歡迎。
「由花子。」這熟悉的聲音……由花子看去自己被戳的一邊,唉,又被成功捉弄了!在由花子的怒火上加油的是樂天的杉本鈴美學姐,「又來看承太郎啦?」
「嘎?」由花子雖然知道鈴美在打趣她,但她還是怒不可擋:「誰要看這噁心男啦?怎能跟我的康一相比?」
「知道啦。」鈴美說著,給由花子遞了一瓶可爾必思,「你這種眼神啊,別說康一啦,仗助啊露伴啊承太郎啊都要被你嚇跑啦。」
「我才巴不得能把他嚇跑,煩死人。」由花子一股腦兒喝光了飲料,然後抓起書包,「不看了,看得我火大了。」
「喂由花子,喂!」鈴美越叫她越走。

由花子去到康一回家時必經咖啡店裏等康一出現。下午五時,男生們應該被校工趕回家了。由花子滿心期待著康一的出現,不想卻是那個她最厭惡的身影。
「怎麼會是你?康一呢?」由花子語帶不爽。
「女人,」承太郎說:「別再纏著康一,他不喜歡你。」
「關你屁事啊!」由花子本想用紫色戀人纏住承太郎的頸,卻一把被白金之星揪住。
「放手啊!你放手啊!」由花子亂動著手腳。
承太郎卻冷冷地道:「你不可能比我快。我的白金之星是無敵的。」白金之星也「噢啦」的一聲和應道。
「你別插手我和康一的事!」由花子怒道。

在承太郎離開之後,由花子冷靜下來。終於認清楚要接近康一的話,無可避免要打倒承太郎。她知道,要打敗白金之星的話,她必須依靠一個人——岸邊露伴。可是這個露伴卻是由花子第二討厭的人,理由是他同樣也纏住康一卻沒有被康一所嫌棄。這是因為露伴勝出了Jump年度大賽,正準備出道為新人,而他的漫畫正合康一喜好。由花子也有她擅長的事但都不合康一的志趣。而且露伴也不一定會為了她對付承太郎,因為承太郎是少數露伴並不鄙夷的同學。

「岸邊!」由花子在二樓外的窗戶衝進露伴的房間,露伴正在畫的原稿剛好被由花子打翻的墨水瓶弄花。
「你到底哪條根不對勁?」露伴極度忿怒,拍案彈起,猛指著硬闖進來的由花子。
「我有辦法讓你能翻閱空条——」由花子說:「——條件是你要幫我對付空条。」
「成交!」露伴爽快地答應,「甚麼時候?如何?」
「明天, 我引開空条的注意,你躲在我後面伺機出手。」由花子簡單地說。

隔天下午,輪到承太郎和由花子值日負責清潔學校泳池。
「我做泳池,你做岸上。」承太郎在開先時說。
「為甚麼?我不想。」由花子故意違逆承太郎的意思。
「哦那交換。」承太郎說著已開始拿膠水喉。
乘承太郎背對自己,由花子立即出手用紫色戀人要制住承太郎的四肢。然而承太郎反應極快,雖然手腳都被紫色戀人捲住,但在被完全制止行動之前已然讓白金之星制抓住紫色戀人。現在兩人在均勢,但承太郎沒想到會殺出一個露伴,一見到已用天堂之門把承太郎翻開。
因為承太已然不能戰鬥,由花子也走到露伴身邊一起讀著承太郎。
「哈哈哈哈,承太郎竟然是個媽寶。」露伴邊讀邊笑著說。
過了一時由花子有點不耐煩,「喂你看完了未,快給我寫!」因為能制住承太郎的機會難得,被誰撞破了就完了。而且露伴在讀完承太郎以後也未必需要遵守承諾。
「行了行了,你急甚麼?」露伴似無意助她,但由花子卻無可奈何,畢竟能改寫別人的人只有露伴。
「好啦,『不得妨礙山岸由花子與廣瀨康一發展。』……」露伴喃喃道:「寫好了!」
「嗯……喂山岸!」露伴叫住要離開的由花子,「這裡有個有趣的事,你要不要看?」
「無聊。」由花子嘴上是這麼說,還是有點好奇。由花子把頭擠過去看,露伴指著,竟有一行「喜歡山岸由花子」。由花子臉上充紅,卻大力打在露伴的臂膀上說:「是岸邊你自己寫的吧?」
露伴搖搖頭笑說:「我才不會寫這種無趣的東西。要是我寫的話……嗯寫誰好呢?」

由花子沒理會露伴,在沒完成值日工作的情況下就離開了校園。這時候的由花子心情亂糟糟的,不想見到任何人,只想回到自己床上大被蓋頭。這傢夥怎麼可能會喜歡自己,一定是露伴的惡作劇。
可偏生是今天才遇上康一。「哦?由花子同學。」康一叫住由花子,「你今天不是跟承太郎同學一起當值日生嗎?承太郎同學呢?」
「你問岸邊吧。」由花子並不想回答,卻還是保持溫婉的態度。
「那我再找他吧,謝謝你由花子同學。」康一說完向學校方向走去。
「康一同學,」由花子叫住他,「明天我可以一起午飯嗎?你很久沒吃我的便當了。」由花子害羞地掩了半張臉。
康一感覺有點不好推搪,便答應了由花子的請求。

「仗助、億泰你們也一起來吧。我可不想一個人面對由花子。」康一在午飯前那一節課對他們勸說著。
「我們會離遠察看的。我們都不想被由花子殺掉啊。」仗助半開玩笑地說:「至少她要對你不利的話我還能救你啊,但要是她把我也要殺掉的話可沒人救我啊。」
「仗助你說得太大聲了。」康一拉拉後座的仗助,用眼神看向由花子的座位所向。但看由花子雖的確看過來,但眼神卻大減殺氣。要是從前的話,她老早就把康一和仗助揪起來要拋窗外。
「她好像不是看著你啊。」坐在仗助隔鄰的億泰說,似乎在另一個角度看來確不是在看康一。
「哦,那可就奇了,那她眼裏還有誰?」仗助說。

在與仗助同一列的盡頭窗邊是看著《Jump》的承太郎。他前面的花京院典明也在跟他說著午飯的事:「波魯那耶夫說想嚐伯母的便當耶。」
「不給。」承太郎明快地答道。
「那我跟你交換呢?」典明笑問。
「可以。」承太郎話音剛落,卻見典明的脖子上被甚麼死纏著。承太郎看到的時候,典明的法皇之綠早已拉回去。但本體被纏得抖不過氣,替身也沒有甚麼攻擊性。白金之星一記往由花子的頭髮劈去,由花子也就收回了。典明好不容易換過氣來,也不知因由何來。由花子和承太郎的動作也是極快,其他同學也只像看到甚麼眼前一黑揚過。
承太郎極其憎厭地看著由花子,由花子也是哀怨的報了一個眼神。兩人且暫時了了。只是中間的康一三人看得甚是難解。只覺是甚麼情景重現了。
「你要不要找你的外甥問問是甚麼事了?」億泰問仗助。
仗助揚一揚手,說:「承太郎的話,問了也不答吧。」轉頭看向康一卻說:「你要不要找你女朋友問問?」
康一為難地說:「你又打趣我了。甚麼女朋友……」然後又嘀咕著:「但不知有無關係啊……我找過承太郎勸走由花子同學的。」
仗助和億泰聽罷都一臉「啊你闖禍了」的神情。三人午飯時也偷偷溜走了

午飯典明和承太郎在教室的座位裏各自拿出便當,正想跟承太郎交換之際,卻見由花子把桌子拍了過來坐下。剛才承太郎沉下來的臉色也還沒有回復過來,這也是被挑戰著了。典明就是想勸也勸不來,想想並不知由花子跟自己和承太郎有甚麼瓜葛,卻也是不知從何問起。
「哈哈由花子同學今天要一起吃飯嗎?」典明不好意思地問道。
本來死盯著承太郎的由花子瞪了典明一眼又盯回去,典明也不出聲了,打開便當要吃時承太郎卻拿起跟自己的換了。可那由花子也是手快,馬上換了自己的到承太郎面前。
「你,以後只准吃我造的便當。」由花子冷冷地道,面上卻出現了不可思議的笑容。
典明感覺這空氣甚不勁,馬上想起了康一曾遭過的事,便說:「嗯……你們兩個要不要到天台說說話呢?教室裏人多說話不方便嘛。」
由花子毫不領情,收起笑臉對典明說:「以後不准你再跟承太郎吃飯。」
承太郎「嘎」的一聲,把眉頭皺得更緊。由花子這卻笑意盈盈地對承太郎說:「因為你要跟我吃飯啊。」
典明卻在一旁偷笑,拿著承太郎剛才給自己的便當離座,並笑:「那承太郎你就好好享受吧。」卻見他走出教室跟外頭的露伴碰頭並耳語了幾句,然後兩人都捧腹大笑。
承太郎不明所以,只覺煩厭,「真的有夠了。」內心卻想著,剛才真不該把這個花京院典明救回來。
「你到底在演哪一齣?」承太郎邊說邊夾起食物。
「我啊,搞清楚了,還是承太郎你最好啊。」由花子柔情似水地說。
承太郎差點嗆到,又「有夠了」的喃著。他們沒再說話,直到大家用完午飯,由花子抓住承太郎的手問他:「怎樣?我做的飯比那櫻桃小子好吃吧?」
承太郎內心雖然認同卻拉著帽子搖搖頭。由花子急慌了問:「那是哪裏不好了?是牛肉太老?還是蝦不覺鮮?」
承太郎只是「唉」的站起身離開了教室,由花子也緊跟著並撓住承太郎的膀臂。一旁那些喜歡承太郎的女生本來已因為他跟承太郎吃飯而火大,只是礙著不要讓承太郎厭煩自己而沒有行動,然而這一下來就完全超出底線。
「喂山岸你好了,別太過……」由花子把那些女生的嘴都堵住。可是出乎意料的承太郎卻也沒掙開由花子。

如是者過了好幾天,大家似乎已經接受了承太郎跟由花子在一起的事了。可是那剛擺喺纏擾的康一,心裏卻變得空空的,便跟仗助說:「我看著他們那麼要好,心裏硬是有點不是味兒。」
仗助搓搓康一頭頂說:「你啊有的時候又不珍惜,現在竟然呷起醋來。」
「也許是明明昨日才約我,第二天就跟承太郎好了,我才難以接受。」康一摸摸自己的胸口。
「嗯,但承太郎也是奇怪啊,他會喜歡由花子嗎?」仗助疑問著。

在這期間,典明跟同社團的露伴卻形影不離,叫鈴美都調侃他說:「小露伴也有朋友了咯。」
但他們卻總是別帶滋味地欣賞著承太郎被由花子糾纏的畫面。承太郎他們在教室時,露伴他們就在教室外窗邊的走廊看著;承太郎他們在球場,露伴他們也在樹蔭躲著;連他們回家的路上,露伴他們也緊緊跟著。
仗助也發現這事有蹺蹊,一次他們在學校樓梯間跟住的時候,在中途把他們攔住。
「花京院同學,你老實答我,你們是不是作弄承太郎?」仗助問他們。
露伴見跟丢了很不服氣,便罵仗助:「狗屁仗助,別阻住!」
仗助卻說:「你們不說清楚我可不會放你們走。」
典明掩嘴笑說:「不是我做的好事,哈哈哈。太好笑了,都是露伴學長的好事。」
露伴也說:「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?真是糯米治火虱咯。」
之後說明了在翻承太郎時發現他騙了由花子,說承太郎喜歡她。典明也說了很早的時候就發現由花子的心早就不在康一身上,他也跟鈴美學姐討論過這事,沒想過露伴竟將計就計,讓她以為承太郎也喜歡她。
「但承太郎不會喜歡由花子吧?」仗助問。
「沒有啊。我只是寫了『不能傷害山岸由花子』罷了。」露伴一臉滿意地說。
「不能傷害啊……」仗助陷入深思,又對典明問:「這樣好嗎?」
「好!看著承太郎這般無奈又無法出手就好笑。」典明又是嘻嘻笑著。
「就算不好也沒辦法了咯,我已無法再接近承太郎了。」露伴攤攤手說。
仗助「啊」的一聲,目送了這雙活寶,心裏也覺得很是不妥。

[後記:因為是一個沒有甚麼組織的故事,所以也就這樣吧。]

Apple Watch上的心跳靜止了

我竟然把他的電話加到Watch上的favourites.
怎麼他的名字下會有☝️的符號?他應該不會有。
是蘋果的bug吧?那都時而常有的。
那,要是bug,不如我試試給他甚麼吧?反正他不會收到。
我傳了一個心跳。
我好喜歡這個人,好想讓他聽到我的心聲。
真的聽到就好了。

未幾,Watch傳來震動。
對方回了一個塗鴉「❓」。
為甚麼會回覆?他沒理由有Apple Watch,他連iPhone都沒有!
我也畫他一個「😊」。
他馬上就畫回「😁」。
我複查聯絡人資料,原來一開首就入錯了電話。他的電話號碼我倒背如流。
「抱歉我想是打錯了」,我叫Siri翻成文字回他。
「不要緊好玩」,對方也是用文字。
「身邊沒有用Apple Watch的人」,他再說。
「我都沒有呢」,我這樣回道。
「誰叫Apple Watch這麼爛」,他和說。

他是個很有趣的人。
在那之後,我們時常互相傳送tap,互相傳送心跳、表情、塗鴉,各種無聊的東西。
有時因為太方便、太貼心,小小心情反而想跟他分享分享。
可能說句「今天的心情很爛」並傳上當刻心跳。
他馬上就回上,「果然呢」。
偶爾想來是不是玩厭了Siri,不想只跟AI對話,實際上是把他當成進階版Siri。
「Siri,我不開心呀。」Siri聽我這樣說,回覆是:「我還是迴避一下,免得說多錯多。」
多冷淡呢。而且她有時企圖搞笑話,總搞得我心情越來越差。

「震一震開心下」,他會這樣說,然後傳上似乎是某段流行歌曲的打拍子。
「🌺」,「給你一枝花笑笑吧」
「☀️」,「天氣很好呢外出走走吧」
他大概不是一個很無聊的人,就是一個很熱心的人。不過看到他的安慰,我都會暢快些。
「💞」,我給了他Watch內置的動畫圖,是轉著轉著的心。
「👊」,「揼你啊」,然後再給他一下tap。
然後自己笑了。
「不要這樣吧我給你唱首歌」
咦?!我內心在抗拒住,不知怎地就想抗拒。
他給我一段voice message,是《花灑》裏「啦啦啦啦」的那段。
嗯,不是「他」,是「她」呢。

「原來你是女生」,「真好聽」,我依然用Siri轉成的文字來回覆。
「難道你以為我是男的」,「可以把你的聲音也傳過來嗎」
我用語音回覆:「我的聲音沒妳的好聽。」
除此以外都用文字,「之前是打算給我喜歡的他傳心跳」,「所以一直把你當成是他」
「真可惜呢」,「原來你喜歡的是個他」
我不明所以,她又寫著,「你的聲音其實很好聽」,「我好喜歡啊」

然而自此以後,我怎麼tap她,她也再沒回應。
既沒有出言拒絕,也沒有塗鴉。

直到某天,我拿著Apple Watch到Apple Store維修,因為digital crown滾動得不順暢。
正在無聊得發慌地等候Genius理會我,我再發了一段tap。
立時耳聽到同樣的震動頻率。
我再試一段較長的,再沿震動聲看過去,是來自Watch Edition款式的Watch。
Watch的主人瞄了一下再沒有理會。
那個人,全套黑色的Chanel、Tiffiany的配飾,並拿著她的金色MacBook來維修。
看著她大眼睛射出堅定和柔和的光芒,勝雪肌膚毫無瑕疵,我最後一次傳了心跳給她。
以後再也沒給她tap了。

完筆    2015年5月14日  來到公司總部

後話:我覺得我應該向蘋果討稿費。尤其是如果你喜歡我這篇故事,請你不要購買Apple Watch,那只是電子垃圾。我是不志在稿費,不過是有靈感就寫。絕對不是廣告啊,不過我自己看著也覺得像植入式廣告。也不是因為沒稿費才這樣說,而是因為我是用家,這真是電子垃圾啊!

這篇故事的「我」,我想到後來才發現沒想到「我」的性別。不過總而言之就是個跟你和我一樣的普通人。視乎你喜歡腐或是百合吧!

這篇故事我故意留下比較多空白,像那個「她」是被觸碰到甚麼嗎?為甚麼一開始願意跟「我」展開對話呢?「我」見到「她」的本尊是卻步,還是死心呢?這些種種我心中都有答案,但不想明說。不過你們可能認為不重要吧!

這次是首次嘗試用emoji來寫文,本來是真的想up圖但覺得太麻煩了。電腦看可能會看不見,只能麻煩你們用電話或者iPad或者其他extension咯。

丟臉的女兒

《丟臉的女兒》

(一)

我懷疑,她根本沒有關心過我。
自從那一晚起,我就知道她根本不關心我。
她所關心的,是面子。
我險兒丟了性命,她卻質疑我為何要報警。
她說:「妳報警又怎樣?警察可以做甚麼?已經走運掉了四百七十塊,還有幾本書,還有那台電腦!唉!也罷,但現在四處的人都知道你被搶劫。個個都在說妳!」
我說:「不報警又可以怎樣?難道要我光著一隻腳跑回家?我連鞋子都只是靠警察替我找的。人家愛說就說,我都不怕,我差點沒命耶!」
她說:「我看妳一點也不害怕就是。上到街,個個都來向我八卦!」
我說:「我不怕?我不把自己鎮定下來,難道要我呼天搶地麼?」
她說:「總之,妳別再給我丟面子。」

(二)

我今年二十三歲,副學士畢業沒多久。因為沒有上大學——就是上不了大學,也免得過繼續浪費金錢,所以想避開她。於是跟中學時代的同學在沙田合租了一個蚊型單位,連水電煤寬頻每月四千五,以地段和質素來說,簡直是超值。相比從前住的屯門,這裏簡直是天堂。

不過我逗在這「天堂」的時間很少。我平日朝九晚六在火炭上寫字樓的工作。因為患了嚴重的失眠症,索性找了夜班的工作。起初只是在馬會夜班兼職,後來發現自己可以工作更多時間,所以除了三、日賽馬日和周末有深夜球賽的日子以外,我都到樓下的7-11工作。我還有學生時代留下的「槍手」工作,就是收錢替幾個中學生完成作業,另外還有一些打字的自由工作。工時和工作份量十分彈性,但收入就十分可觀。星期日整個上、下午,我都在附近的琴室教琴。

噢!是的,她應該感到很安樂,那麼多年來辛辛苦苦迫我學琴,我還是可以學以致用了。

有空檔的時候,我聽歌、看書、看電影、看劇集、看舞台表演。對於我來說,音樂、文學和戲劇是生命的全部。

除了同住的朋友,從前或現在的相交我從沒找過。我不需要社交,現在的生活已經足夠充實了。

星期六的早上,我會跑步,跑至少兩個小時。跑步的時候必須聽著音樂,才可忘我。要排除多餘的思緒,否則會是件危險的事。

(三)

活在當下,要揑著甚麼,才可以使我實在。

我有一個宗旨:為虛構動容,為現實麻木。
我生活的目標是:不為明天苦惱,因為活到今天就足夠。所謂今天,是獎勵;所謂明天,是下輩子的事。

所謂生命只是人生的其中一件事,但也不是甚麼太要緊的事。
人生還有很多很多要事。

(四)

小時候,我有很多很宏大的夢想。要做導人向光明的老師;要做不捨求真的記者;要做點滴人民的政治家……最重要的是,要唸大學。
小時候,總是有很多盼望,很多想像。
放棄讀大學,又或者是放棄以燦爛人生為目標的時間,是二十一歲唸副學士二年級的時候。我知道,放棄,才可令自己解脫。

我所愛的人從來都不愛我,甚至沒有一個男生追求過我。
我明白,樣貌平凡的人,從不受人注視。
中七升了副學士,唸了一年,不成。還轉校唸別個副學士。
人有時必需承認:不是所有人也會讀書,也不是所有人都會有所成就。現實和想像總會有一些距離。
做學生時廣結了一班朋黨,沒幾個知心,大部份是可憎的「港女」。
總之,結交的過程只令我學懂一件事:處理複雜的人際關係,最好的方法就是斷絕關係。

(五)

二十五歲那個夏天的結末,收到弟弟發來的短訊。

她死了。

我放下電話,繼續讀第二次重看的《海邊的卡夫卡》。
因為工作繁忙,沒多餘的時間和心力,只存了一筆大數項的錢進弟弟的戶口。
他理解的,他也知道怎做。
他會隨心、依計完全其餘的事就可以了。

(六)

她死的那天,被劫了。
她被賊人埋屍,藏了很久,沒有人知道,新聞也不曾報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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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故事是在大半年前我在課程中所提交的一份功課。寫的時候很喜歡,但讀的時候卻沒有甚麼味道,我另外還有一篇功課要求的「創作體會」,在下面的那篇就是。因為文章有字數限制,於我這種喜歡大噴口水的人寫起來,可能很奇怪,請見諒。我不是有意為之的。

想在這裏說的是,進入「太空學校」的第一年是我兩段寫文高峰期的中段低潮期。這最大的原因是環境和身邊人的問題。跟再之前於「又一城市大學」唸那些與創作力相關的課程不同,這個第一年的「太空課程」基本上是扼殺我的創意和靈感的。但在這個第二年,我修了一個叫「寫作與閱讀」的課程。我不知道其他同學是否受到同樣的啟發,但現在我熱衷於寫故事的最大原因還是跟這個課程有關。而且在修這個課程時,睡死的靈感和寫作動力突然被喚醒,所以這個差不多是我在「太空學校」裏最喜歡的課程之一。還有,授課的吳老師是個很好的老師,寫在這裏,為免我將來忘掉了。

另外,這個也不tag了。到底跟可以tag的名詞未必太有關連。一個不tag不如全部不tag了。

補充一筆    2013年7月26日下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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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丟臉的女兒》創作體會

寫這個故事的緣起,是忽至腦袋的一句晦氣話:我懷疑,她根本沒有關心我。故事開首改自我的個人經歷:被劫之後,母親和為我落口供的警察說的幾句話。以後的生活敍述,是基於我對自己未來的一點想像。下筆時幾乎沒故事的綱要,只是一邊打字,一邊讓情節自行發生。先前寫下幾個較有系統的故事大綱都似非微型小說的格局,所以最後決定反復修改這故事來逞交。

主角壓縮的生活節奏,尤其工作多元那部份啟發自小說《白夜行》「賣我所能賣」的主角。故當中的職業多而不分貴賤;因反正失眠而不斷工作的概念則來自電影《藍莓之夜》;但故事中的不斷工作卻其實是逃避的藉口。這故事主要想顯現主角已扭曲的心態,而追蹤起來,該是她母親從小加諸的影響。此後,不其然想起課程介紹閱讀的《母與女》,而人物說過有多餘思緒是件危險事,便將弒母結局寫作這件「危險事」。

初稿完成後,曾讓朋友讀過,但部份不清楚結局乃弟弟下手劫殺了母親,也不明中段的作用。甚至鮮亦有不清楚「她」指的是母親。多番修改後,從頭至尾仍保留稱謂「她」和結局分部寫出1)弟弟知道母親死了;2)無人知曉母親被劫殺而「我」和弟弟知道。同時將結局突轉以速筆作結。這由於不願擺明車馬說出弒母的事實,也不想直白母親令孩子(包括弟弟)變得顧利益又無情。因敍述者是「我」,淡化自己的罪惡、表現與家人生疏較為合理。加上,故意隱去事實關鍵節眼,希望可令讀者留意細節並想像來龍去脈,進一步思考「我」強烈希望擺脫母親,甚至將之殺死的緣由。

於是我的修改重點在於將「我」無情的性格立體化,和嘗試一步步透露弒母的想法。重錢財而不擇手段,我聯想到日漫改篇劇《錢與罪》的蒲郡風太郎:只要有錢就有安全感,以及對身邊一切全然不感興趣和為錢可以殺人。故中段描述思想的部份就是參考了蒲郡塑造而成,也希望引導讀者想像弟弟為了「我」的錢願意弒母,也當然是要突顯家人均對母親沒情只恨。另外為使「我」的危險心態更為清晰,我安排了母親於夏天、馬會停馬時死去,以及可能受載有離家出走後疑似遙距弒父情節的《海邊卡夫卡》影響。而跳節敍事除了方便隱沒罪惡的關鍵以留白,同時表現出「我」對生活細緻、對外界無情。

如同《母與女》,我希望逞現畸型的母女關係如何「迫瘋」女兒及批判現代父母的價值教育。母親在故事的大部份時候都沒出現,但其實每段每節都載有母親的想法和影響。但因言辭隱晦,可能仍不能具體表現出來。原意本亦想寫副學士對學生心態的遺害,但因體裁限制決定放棄。

#腐#那次短途旅行,我走了許多路

跟文迪分手以後,我辭掉了工作,搬出原來跟文迪同居的單位,斷絕了所有人際交往。拿著本來打算供樓的積蓄,到了像世外一般的長洲找個月租式的渡假屋來住。
多年前,家人因為我出櫃的原故已經跟我反目。想著不會再有人致電給我,同時也不想有人再擾我心情,所以當船駛離中環後,我使力一擲把手提電話丟進維港。

除了銀行戶口的7位數字,我再次一無所有。我不清楚餘下的人生怎好。我一生在追逐愛情,愛情卻喜歡玩弄我。失去愛情,比露宿街頭或者身首異處來得更要絕望。我現在誰都不想見。
在渡假屋的生活,就是一醉方休。全無內容的電視節目是我唯一的娛樂,但其實我只是希望喝酒時有些聲音在耳邊,好使我不那麼寂寞。

深夜時份我通常都睡不著,喝得多醉都是。那個深夜,我連酒都喝盡,想著甚麼店鋪都已經休息,我唯有到碼頭旁的24小時營業便利店買酒。沒有酒,荒廢的人生怎好?
街上只有沈默的街燈依舊沈默,連半個行人都沒有。一個市集居然可以如此寧靜。
拐出大街,見到移動的黑影,還以為是醉眼昏花。原來是個收拾鋪面的男子。

我逕自走往便利店,爽手快腳就選好酒付好錢。一出門,就跟剛才那個男子碰個正著。他只朝我張個笑臉說了句:「不好意思,麻煩讓讓。」不知是因為撞到人,還是被人電到,我木在門前良久才懂讓開。他也沒有表示不悅。
被酒瘟了的腦袋運作不了,於是我在便利店前的牆邊坐下喝酒。想著剛才好像看到甚麼美麗的事:鵝蛋臉型、眉毛細長上揚、眼睛如星閃耀、鼻樑高挺、唇薄而有稜角、中等瘦身型有些非特意練成的肌肉、溫婉輕柔的聲線……這樣的好男兒為何會待在這裏?
美麗的離開便利店時,可能沒有料到旁邊有人,嚇個一突。未幾,卻關切地問候眼前這個我,唯恐這醉鬼倒在街頭一夜。
我張口結舌,沒有答上話。
他的微笑一直也沒有收減過,「如果你要坐,可以到我的店坐,我還在打掃。」
我有點面熱,也有點頭痛,想都沒想就站起來衝回渡假屋。此後一夜未眠。

腦海裏滿是溫柔的那君,記憶裏浮現的臉令我無法辨出自己當下到底是張著眼睛,還是閉著。
來長洲這半個月來,我第一次照鏡。那張我曾經引以自豪的臉,現在經已頭髮蓬鬆、髭鬚亂長,嗅起來還有陣潦倒的霉味、失意的酒氣和久沒洗澡的臭味。這樣的我,他居然還會關心,他……真是我的天使啊!

我一生追逐愛情,為了追求我的目標,我可以不惜一切。
首先,從基本衛生做好把自己當回一個正常人;然後到最近的理髮鋪,恤個簡單如他的髮型,理好臉上的毛髮;穿了一身光鮮企理的衣衫,戴上一頂太陽帽、一副太陽眼鏡,準備去會一會那位天使。

然而當我走到昨晚那便利店的門前,看到「梁記粥粉」的招牌和在這下面笑臉迎人的那君在料理食材,我遲疑了。
我知道自己的意圖是甚麼,但看著這副燦爛的笑容,我實在不忍心。
即使我對愛情有多認真,跟我戀愛的卻總是跟我不歡而散。文迪就是因為終日忍受著我的脾氣,患上了鬱躁症,終致分離。

就這樣,一個星期過去了。我還是在便利店的附近徘徊,垂下頭玩手機,眼光卻在看著那可愛的男兒。
當我玩膩了,有時會到粥站旁邊的大排檔吃飯,有時又會到斜對面的甜品店消磨時間。一直待到附近的人流開始減少。
我越來越焦急,既害怕那君會認得這個做著跟蹤狂行為的我,又躊躇著要如何結識他。以往多在歡場和交友應用程式交男友,到要勾引「良家壯男」才發現原來很難。

第八日,我改變了策略:換了一身簡便、平實的Aloha沙灘裝,去掉墨鏡和帽子,假裝自己是個普通的香港短途旅客,走進「梁記粥粉」。

身為老闆的他親自接待我,我點了最簡單的食物,安靜地坐下來。早上十時,這裏的客人不多。
「一個人來長洲?」問後,那君親切一笑。
我一呆,沒期待他會向我攀談,卻深深感受到那面笑容的衝擊力。
「嗯,是呀。很奇怪嗎?」我嘗試保持自然。
「不奇怪,只是很少見而已。」又是一笑。

少頃,那君端來我點的粥品,帶著微笑地說:「請慢用。」
我輕輕點頭,不再跟他有交流。
深入「敵陣」至少一小時,我發現健談的他跟附近的居民、食材供應者等感情都很好,總是有講有笑的,但客人卻不多。因為客人不多,所以也不見有伙計,鋪頭的上下都由他一手包辦。

買單的時候,他祝福著:「祝你有愉快的一天!開心玩吧!」
我鼓起勇氣,問了那個我打從心底好想好想問的問題:「老闆,為甚麼你看起來總是那麼快樂?」
他瞇起眼睛,從容的笑令我寬下心來,「沒有為甚麼呀,覺得快樂看起來就這樣快樂吧!」
「說得那麼容易。能像你那麼快樂就好。」
「沒有說的那麼容易,卻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困難。我快樂,因為我有自己的信念。」
「信念?」是像我信奉愛情的那種信念嗎?
「我這個鋪頭就是我的信念。這本來是老爸留給我的,老爸也沒有要求我繼承,但我喜歡這裏於是就做下來。我想著就算做得不太成功,也要叫它屹立不倒。」
「這……信念,沒有被摧毀過嗎?畢竟要做的話,這總不是人為可以控制的。」
「這麼容易被動搖就不是信念啊!我也有經營困難的日子,我都捱過這一些風浪。但我會堅持到我撐不住的一天。要是真的撐不住了,也許總有辦法東山再起的。」
真樂觀啊……
「我相信你也有自己的信念的。人沒有信念,是不可能支持得過一天的。或許你的信念被甚麼壞事打擊了,但如果你放棄的話,你本來所守持的東西就沒有人再為你守持下去。
生命有時容許我們休養一下,但自暴自棄會令我們自己也得討厭自己。以後不要再胡亂喝酒了,要吃甚麼的話來我這裏,我給你打折。」
我心一熱、臉一漲,原來他一直都認得我!
害羞的我點點頭,只回一句:「謝謝!」就走了。

我的「走」,是搬離長洲的渡假屋,回去自己的家。
說得那麼輕,但我睡了5天門廊,家人才總算對我表示諒解讓我回家。也許家人在我「離家出走」的5年間,大概不得不也接受了我是一名同性戀者的身份。
也許相比於愛情,我有一些更加實在的信念要守持。

因為先前在行頭裏也積累了一些名氣和經驗,所以找新工作時沒有想像中那麼困難。
對先前的男朋友實在太過抱歉,我盡量想彌補自己對他們作過的傷害。可是我還是發現,自己不再出現於他們跟前是最好的補償,除了文迪。我一直帶他去看醫生直至他的情緒病改善。不過,我們沒有復合,因為我已經心有所屬了。

我有一個新的習慣,就是每個週末到長洲的某間粥粉店吃著折扣食物、跟老闆閑聊細事,到晚上就回家。
這樣就足夠了。
也許我以往所信奉的愛情太自私了,才最終眾叛親離。愛情是不一定需要實在地擁有吧!看著那君在笑,跟那君言談歡笑間,這樣就足夠了。

後記
這個腐故事不怎麼的腐,只是避免神經過敏的好事者看了心裏不安才加上那tag。

其實我是不太相信誰跟誰說了一席話,就可以扭轉某個人的人生。可是是我看過的故事,或者我遇過的人也沒有能令我當頭棒喝的智者。但同一番說話,悞性高的人很容易就有得著,但我不是。這個內容只是湊巧想到的罷了。

一直以來想寫BL故事都希望寫一些小品點的,寫得感情細緻一點,不好像某類的BL總是很快就上床,最好還有點寓言性的。但兩篇在續的BL故事好像都未到有「道理」可說的地步。(Btw,我舊時寫過的大部份故事,即「人生如戲」中的某些故事,應該是不會太續的了。因為有些來自真實生活的改篇,有些是個人某時興起的幻想,現在不適用了。)

我是個很生手的寫手,文字上的掌握有時還不夠腦海中想像的那麼準繩,還是要好好努力的!

完筆    2013年7月7日晨露
Inspired by a real-life man I saw once in my trip; The content of story and any name appeared are  not related to any actual event or real person.

老闆難做:你們分手就分手,不要拖累我!

我手下的蘋果小妹跟胖子小綠分了手。
應該是在我不清楚的情況之下吵了大架。
那次我跟他倆到迪士尼樂園,沒想到蘋果小妹居然在睡公主城堡前企圖自盡。
她從高處墮下,沒死去,但毀了容。
我想小妹跟胖子的關係是無法挽回了,只是你們為何要把感情帶到工作上呢?
他們根本就跟我開個大玩笑,我已經很寬容,傳文件總不用他倆親自交收,而叫左博士代為傳遞。
真的很過份,這樣也不接受。
你也許會說,我為何不乾脆辭掉他們呢?
那是因為我沒有多餘的錢財和力氣另覓人才。
每一次叫他們一同開會,胖子總不出現。
我都不明白,小妹都大大方方露了面,他在躲甚麼?
不想見到她的臉嗎?

忽發奇想    2013月1月11日下午寫於259D巴士車廂

小記:那不過是我的iPod touch跟SONY XPERIA的小軼事罷了

我在觀塘線見到她。她聽著Sony特有的後挽式耳機,手上拿著村上春樹的《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》。
由於站得很近,當她每次從牛仔褲袋拿出Sony耳機連接著的iPod classic,我總是看到她在聽的歌。Gotye的I feel better、AKB48的正義の味方じゃないヒーロー、Derek Gleeson指揮的New World Symphony、CAN的Mary, Mary, So Contrary、Skillet的Lucy、偶像劇終極一家的鳴拉巴哈、Misia版本的The Rose、Coldplay跟Rihanna的Princess of China、林憶蓮的日與夜、陳奕迅的吟遊詩人、Bee Gees的How deep is your love、電影Schindler’s list的主題曲、Mozart的Clarinet Concerto in A、尚雯婕的傾慕者的幻想、北朝鮮歌曲映川阿里郎、電影女朋友。男朋友的美麗島、清水翔太的Tonight、郎朗版本的Liebestraum、電視劇ガリレオ的探侦ガリレオ……即是甚麼歌都聽。
雖然看起來不像,但這些歌,我首首都知道,首首都聽過。
多次拓起滑下的厚眼鏡、穿著悠閒運動上衣、揹著掛上奈良佛寺鈴鐺的大背包,是個與世隔絕的「文藝少女」。
不過,她拿著的《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》並不是保持一直在看在狀態。而是看著又停著。停著的時候,她有時在想甚麼,有時拿出她的Sony Android作業的智能手機、玩著Star Wars版本的Angry Bird。
能夠像她這時候那樣真好呀!縱然我還很滿意現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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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九龍塘站下了車,轉乘往紅磡方向的東鐵線。聽著的歌是福山雅治的はつ恋,心情很好。但為著《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》中的世界末日部份而疑惑了好久。頭有點痛,所以看著便要停著。
聽著情歌,不知不覺造起了跟男神Tom Hiddleston戀愛的白日夢。我承認我是個宅女,興趣都很個人的,但我很快樂。我活在快樂之中。
上到車,我倚著車座旁的隔壁繼續幻想之旅。
我看見面前有個女人一直在打量著我。這女人也不知是在幹哪行的,穿的裙子跟沒穿沒兩樣,衣飾是流行的款式,眼神高傲。我不去理會她。
iPod轉到了張敬軒的披星戴月,我在想這披星戴月也許是在講張敬軒本人跟——嘩—嘩—嘩!
嚇死我了這婆子!竟然在車門快合上時擠進了車廂。是大陸人嗎?這麼恐怖!我的想像空間頓時變成Happy Tree Friends式的血腥畫面,是真人版的!可是,我沒有嗅到腥味,也沒有尖叫聲。甚麼事都沒有。
婆子一下子就不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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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《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》!即是沒有上錯車。可是,依著記憶我好像會輸。不理了不理了,一定要使我在人生最快樂的時候了結,否則怎也彌補不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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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紅磡站下了車,走換到了西鐵線的站頭。因為沒有幕門,所以路軌上掉了的嬰兒枕頭都看得一清二楚。
回到這裏就是要阻止自己犯錯。一旦犯了錯,心裏總是有點隱隱不適。
糟!列車到了!眼看著她漫不經心地拌了那闖門婆子的腳。要跌了要跌了。
時間好像跳了幾分鐘。幾分鐘消失了。
只見站裏沒了婆子,又不聞有異。但見她走上了扶手電梯,我知道她正準備往另一月台搭西鐵。
時間突然靜止了,我看到眼前景象變得緩慢,感到身後有一隻手。手漸趨我面。又有一手在攔我的鎖骨。我沒了意識。

隨筆奇思    2012年11月22日晚上

P.S. 因為想不到題名,又看著時間想在11:59發,所以沒有起題。

15/11/2012:盪失在中環的一個夜晚

在大會堂剛觀賞過一場費解、摸不著頭腦的表演,好像從未在大會堂看過正常一點的演出,餓得我一肚子氣。只是,九點半的中環還有哪處營業的食店呢?我像個(或者根本是個)鄉下妹出城,甚麼都不知道。
溫來溫去,平日無情的中環顯得更為冷漠,尤其不歡迎窮家子的偏遠居民。
依稀,記的蘭桂坊附近有些吃的,而蘭桂坊是隨日落而亮起來的。
街上的行人很少,有都掛著冰冷的臉容或不懷好意的笑。
因為人生路不熟,有點慌,猛撥打著手提電話。
我告訴朋友,中環好恐怖,好嚇人。昨晚沒睡,方才看無解演出時無意小歇了一下,現在流盪於不明不白的街道上,感覺很迷幻,看上去的影像像夢又像戲。
朋友說我真不是香港人,中環的路都不會。
我說香港人都不來中環,除了上班以外,還有正常的香港人會來中環嗎?
我好像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身份。
走上蘭桂坊的斜坡,有條橫街叫士丹利街。記得來過這裏吃過朋友稱全港最好吃的炸魚薯條,是難過的記憶。
卻發現斜波橫街兩旁的店鋪,不是要走上一層,就是要走下一層,好像沒有在平面上的店。而且他們的樓梯都陰森恐怖,可能是殘舊又昏黑的原故吧!
加上,一離開畢打街,地面的衛生情況跟午夜旺角的後巷無異。這實在充滿了我對這一帶罪惡的想像。
終於找到了一家立在「平面」的食店,是一家招牌和名字都擺明模彷香港名店。翠華餐廳」。
因為又餓又累,所以想都沒想就進了這店。
看著餐牌,卻沒有叫餐的意欲。可能因為安坐下來,那可惡的胃也不再翻騰。
最後點了一個魚味海鮮雜菜煲,也不知是甚麼。配了白飯,還跟餐點了杯凍檸茶少冰。
凍檸茶很快就到了,其他的食物沒有上枱的意欲,我吸了一口,有篤過不夠酸不夠澀的檸檬味、平時讓客人洗餐具的茶水味、和水喉冰的味道。
我唯有續讀未完成的《白夜行》。
由於坐在門口第一個見到的卡座,這卡座正好面對著收銀處。收銀處坐著一個看起來不是老闆就是部長的中年男子。我感覺到自我踏步進店,直至付款離開,他也對我留下目光。也許是覺得這個穿著頹廢的年輕女子,在星期四的夜晚隻身走入士丹利街的茶餐廳,講電話時還很大聲,很奇怪吧!但也許是覺得沒有人會在大有選擇的情況下選了一個看不到電視,又面向門口的位置吧!
那不知甚麼的煲來到了。侍應見到奇怪又在看書的我,表現十分不客氣。
我吃了一口菜、一口菇,沒味道。但煲內的湯是好喝的。即是煲內的食物沒一樣是入味的。嚴格上來說,這小菜的分類根本不算是煲,大概是湯浸菜一流吧!現在想那湯也許還只是味精湯。
我唯有把菜放在白飯上,加了大羹辣椒油。
每吃一口菜也重覆這個行為。我的一口不是一根菜的一部份,是幾根菜的全部。只是中年男人好像有點托異。是奇怪這人能吃如此多的辣椒油,還是拜託別吃我那麼多辣椒油,抑或是真的有那麼難吃嗎?
食店裏的一個侍應似乎特別多話,然而聽他說話就要皺著眉頭了。他說從前在那裏關口常常見到馬海倫。又說《大太監》的那個時代哪有這種番狗。又說剛來香港的時候帶菲傭到淘大花園,剛好是沙士時期,只得兩三人。說只不過死了二三十人,很大的事麼。云云。實在費解。
電話通了幾回,可能是寂寞使然。最後一回是客戶跟進出貨的問題,敷衍了一頓,講定大概半小時內完成晚餐,午夜一點左右回到家。結果十分鐘內就離開了那食店。
然後,繼續向前走,走在這骯髒的街道上。西裝男人們自然輕快避開阻礙物和污跡,果是熟能生巧!
啊!下雨了。沒帶雨傘,本想取剛才的場刊擋雨,又想旁人見我看了這演出會作何感想。想著,自然不想拿出來。唯有套上背心外套的連衣帽。我這衣裝看來也許又落套又沒品味吧!不要緊。我才發現我竟可不打扮不化妝走在中環這些富貴路上,若早幾月前,必無這可能。現在的我毫無介意旁邊去玩還是下班的女子在如何想我。
垂下頭、拉緊衣領和連衣帽的姿態令我感覺更迷幻,感覺自己好像小說的人物一樣。覺得居然真的會有人在大街作如此姿態。在到橫街的盡頭下斜波,還拉著衣帽過馬路。實在太虛幻了!
一直走,緩緩急急地走,直走到地鐵站入口。我脫下帽,拉下拉鏈,像最初那樣走下內站。
這個是中環站,來往蘭桂坊的出口。在一處夾邊的路,我感受到前方上頂的行人在看我。浦抬頭,竟是有商台韋小寶之稱的唱片騎師細So。我回敬他對看那雙亮黑的眼睛,看著長髮長著鬚的他,只有一個想法:嘩!細So。然後想著有個朋友很喜歡(還是曾經很喜歡)他,想著一定要告訴她。
想來下午在九龍灣遇見白韻琹,晚上在中環遇見細So。
感覺盪失,盪然若失。決定把今晚記下。
起初是想以此作為微型小說課業的可能題材,最後還是決定把這當成一則經歷來記就算。
我拿出原芯筆寫在無印良品的單行簿上。我從香港站開始寫,寫到南昌站,又寫到兆康站。
對於一個一口氣寫滿一張紙的人的紙張,原以為有人會偷瞄,誰知沒這半個人。想起朋友說多字倒教人讀,想也是。何況邊走邊寫,邊站邊寫,字跡潦草,找鬼看。
車上的人在談社會新聞,在疑似背景的人在跟女友談感情談責任,聽到都頭腦。
轉眼間,竟就下車。竟就由中環的街上走回屯門的路。看著前面的夜晚,我盪失,覺得沒睡的失重感更實在。我盪失,盪失於人情,盪失於冷漠。

隨筆    2012年11月15日晚至午夜